投资与合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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合作不愉快

看小说,看完的时候,让人家还能回味一下故事,回味一下人物,这说明故事和人物基本是成功的。如果还能掩卷而思似乎就很不容易了。读薛雪这篇作品就有点这样的感受。从题目上看“合作不愉快”肯定是失败的,可是为什么不愉快,就值得沉思了。

凡事物的发展总有其自身的规律,在走近现代社会的市场竞争中,一切传统和世俗的观念都显得苍白了,主人公痛苦是自然的,也是合情合理的;至于怎样去适应,也许小说作者也说不明白,然而,许多读者却可能能看明白,甚至做明白。其实,一篇好的作品能够引起读者这些想法,也就实属不易了。

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,客机完成了助跑,腾空而起。葛玉海长舒一口气,把头靠在椅背上,微合双目,一颗心暂时安定下来。人在飞机上了,手机按规定关机了,他可以暂时不用管工地那些令人头疼的操心事了。

同样,他也不会接到胡明安那些令人心烦的电话了。

就在刚才,在登机前的十分钟,胡明安还打来了他登机前的最后一个电话。在此之前,在来机场的路上和取登机牌过安检的过程中,胡明安的电话就没停过,打完了这个打那个,没完没了地絮叨那些事。葛玉海接完了这个接那个,哪怕是每个电话间隔的时间都不长,他也极力控制着自己心里的不耐烦,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和胡明安对话。好多时候,听着话筒里胡明安女人般的抱怨和不客气的斥责,葛玉海要么选择沉默,要么以平和的语气应承着。

不管胡明安说出什么过火的话,不管他怎么斥责自己,都不能发火。这是葛玉海给自己定下的底线。

飞机完成了爬升,平稳地飞行,空姐们开始在过道上推着小车,分发食物和饮料。葛玉海放下小桌板,把自己领到的餐盒放到上面。他临走之前又去工地转了一圈,各处看看,又把该注意的地方和带班老刘说了一遍,就忙着往机场赶。早饭没吃,又赶了大半天的路,现在时间已过了中午,他可谓饥肠辘辘。可是望着面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午餐,葛玉海却一点胃口没有。他深深地叹口气,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懒散地倚靠在椅背上,本来安定了的心又如浸泡在沸水中一样,挣扎着,煎熬着。

事情咋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呢?葛玉海陷入深深的悔恨和无奈之中。

葛玉海一直都觉得和胡明安的相识是一种缘分。而自己踏进这浩瀚浑浊的建筑市场就是个错误。

葛玉海和胡明安本来是两条完全不同的生活道路上的两个人,要不是一年前那个冬天的采风活动,这两个人可能永远不会有交集,更不会成为朋友。

葛玉海是县城高中的一个美术老师,因为画了几幅画,在省里也获过几次奖,所以他自然成了县城绘画界的领军人物,成了刚成立不久的县书画家协会主席。三十几岁的年纪,又有些才华,身为书画协会主席,难免有些张狂,爱折腾些事。遇到节假日,他就张罗着组织些活动,诸如举办一些书画比赛,去乡村采风等。

和胡明安相识,就是因为前年冬天那次去卧龙村的采风。

卧龙村距县城三十多公里。那里山高林密,不乏奇峰秀树。这正是画家眼里画不尽的美景之地。虽然那时已是冬天,但是,在画家的眼里,冬天的高山密林有冬天的美。葛玉海和协会的几个画家一商量,就决定去那里。临行前,葛玉海还给在卧龙村所在的卧龙镇挂了电话,找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刘东,让他中午给安排点饭菜。刘东在镇里是宣传委员,一听说老同学领一大帮画家要到他这个穷乡僻壤来,高兴得合不拢嘴,连连说:“欢迎欢迎,中午野味管够。”

到了约定的那天,葛玉海他们开了两台车,八个人带足了笔墨纸砚,浩浩荡荡向大山深处的卧龙村进发。

镇宣传委员刘东早早就到山口处迎接。众人相见不免客套寒暄。葛玉海、刘东两个同学虽然离得不是很远,却因为彼此都忙,也是好久没见面了。俩人握手拥抱,你捅我一拳我打你一掌。乐呵完了,大家在刘东的带领下,分别去了卧龙山最险峻的山峰——猫领和古树参天的老虎坡。画家们一边惊羡大自然的俊美和豪壮,一边纷纷在寒风中或拍照或画起了素描。

大家画够了照够了,也走得累了,这才觉得饥肠辘辘,一看时间,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。刘东很有眼力见,恰到好处地和葛玉海说:“我看差不多了,大家下山吃饭吧。”

葛玉海已经是腿疼腰酸,照片也拍了不少,连忙招呼大家和刘东一起下山。

山脚下的空地上,除了葛玉海他们的两台车,多了一台越野车。葛玉海他们走到车旁的时候,从越野车上下来一个高大黑壮四十出头的男人。这男人微笑地望着刘东。刘东忙给葛玉海他们介绍。